医生你的太大了我难爱医生给我开点药全文[图文无关]初次见到贞子姐姐是六年前的事情,那时我干爹为了生意的事要去武汉跑一趟,于是便顺带着我去见见世面。干爹一到武汉便找到他的好友——也就是创业了两年的陈哥哥,让他带我们去找一家餐馆一起吃晚饭,
医生你的太大了我难爱 医生 给我开点药全文[图文无关]
初次见到贞子姐姐是六年前的事情,那时我干爹为了生意的事要去武汉跑一趟,于是便顺带着我去见见世面。
干爹一到武汉便找到他的好友——也就是创业了两年的陈哥哥,让他带我们去找一家餐馆一起吃晚饭,随哥哥一起前来的便是贞子姐姐。贞子姐姐是陈哥哥的女友,晚饭时哥哥在与我们的交流中他透露出贞子姐姐就在餐馆对面那家医院工作。
贞子姐姐第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美人,我说的美不是颜值上的,而是某种气场上的,具体来说就是,你看见眼前一个人,他不是如花似玉也不是帅气逼人,但是他隐隐中像有魔力一样攫住了你。我想,如果能把一个人的颜值量化为十个度,五度以下就是偏丑,五度以上算是偏美,贞子姐姐勉强能处在六度上,如果她穿上白色护士服的话,那么我觉得她的颜值可以移到七度去。贞子姐姐说话的时候不像其他大人一样偶尔带点脏字,她非常内敛,不是那种喜欢侃侃而谈的人。
贞子姐姐说在他们医院工作起来真的会让人心力交瘁,比如他们主任规定他们轮流值班时凌晨必须每隔一定时间就去查房;而且即使是白天她们也难以找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儿。有时候某些患者不愿自觉地配合医生的治疗,对于医生来说照顾这种患者简直就像伺候王爷一样,仿佛患者觉得这家医院是他开的似的。有次住院楼的病人一如往常地排起长龙一样的队伍去治疗室接受仪器治疗,但是在排队等候的途中里面有三个人开始争执起来,开始的时候声音还比较小,到后面慢慢演变成为相互的攻击和谩骂,不堪入耳的词语和四处横飞的口水把一个呼吸科的住院楼活脱脱变成了精神科的住院楼。贞子姐姐急忙跑出来,像走钢丝一样慎之又慎地在三个人之间和起了稀泥,一边动之以情一边晓之以理,当然纠纷最终还是平息了下来,但是姐姐也受了毒舌患者们不少的气。姐姐说,尽管当护士很累,但其实她也乐在其中。看着患者一天一天康复,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如果自己服务得不到位,甚至会觉得对不起患者和他家属。
然后聊了什么不太清楚了,我的记忆很模糊,即使努力回想也记不清楚了——就像车前窗被被泼了五颜六色的颜料,雨水的反复冲刷和雨刷的来回清扫使这些记忆的颜料被混合被冲淡下来,你根本不知道它从前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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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武汉之后好久没见贞子姐姐,直到今年才见到——在手机上。
当时我在干爹旁边,干爹正拿着手机逛他的微信朋友圈,里面全是武汉疫情的消息,所有人都在担心武汉的情况,很多人在为那里的人祈祷。恍然间,干爹翻到了贞子姐姐的一条动态,是一个贞子姐姐自己的录像,视频里她缓缓摘下口罩隔着屏幕对我们说话,我们看见她整个脸都变样了,脸颊被口罩勒出了长长的红色伤痕,干涩的眼睛还有一些血丝,头发凌乱,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憔悴。但是她的声音仍然非常温柔,蕴含着一种温情的力量。她说,她们医院已经接收了几百个呼吸病的病人了,她说,希望亲人朋友们不要担心她,疫情期间不要四处走动,要注意卫生,出门记得带口罩,最后她讲道,武汉很多医生都被吓跑了,但是仍然有更多人坚守在医疗岗位上,武汉不会向小小的病毒投降。最后祝愿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视频结束了。我不禁想,此刻贞子姐姐在武汉那里,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呢?有的人说打仗当逃兵理应受到惩罚,但瘟疫来了医生逃跑却并不是可耻的,因为医生没有抵御敌人保卫边疆的责任,医生也是人,医生也怕死,但贞子姐姐却仍然坚守在了她小小的岗位上,我觉得她已不是护士,而是冲锋陷阵的战士了。病毒无情地侵入了我们中国,残忍地杀害我们的人民,此时奋战在一线的医务人员就是在前线抵御病毒侵略的战士。
2月初的时候,我们从陈哥哥的微信里得到了贞子姐姐去世的消息。虽然感到突兀和恐怖,但这却是事实,冷冰冰的雷打不动的事实。
由于肺炎的肆虐,汉口的火葬场也由一天运行八小时变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行。当天晚上,贞子姐姐的尸体被火化了。那是一个普通护士的尸体,那也是一个普通战士的尸体,但很少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我想象着当时的场景:陈哥哥在旁边,他听到尸体在火焰包裹中清脆的破裂声,看着金碧辉煌熊熊燃烧的烈焰和大把大把溢出来的小小金星,点亮了整个夜晚。我想,原来人可以如此美丽地死去。
那个夜晚,宛如白昼。